中成诗界2011-02 《杂文》选稿帖

哑榴

◆ 杂文（主持人：哑榴）

　咸鱼煨汤（外一篇）
　文／哑榴

　　吾无有癖性。粗茶淡菜足可滋养素心。然此言一出，吾又悔之。吾爱芸芸之美，皆为垂露花叶，而独摘野地之异花，浓香虽不足，奇芳却有余。

   　吾嗜好精细。入口不得有虫蛀之卷心菜，吞咽不得有微腐之烂心果。剖鱼不得死鱼，鱼目亮黑不得浑浊，且鱼鳞与腮叶鲜如梨花，桃花。鱼肚之内黑，必不得存。鱼牙必敲落，不留其黄。吾从不贪嘴，海鲜之味尝浅辄止，五谷之香唇口留香。如蜜蜂怡之花蜜，其酿丰盛。其花蜜实乃世间千种芳草异卉之精华，蜜蜂焉得不细腰良人乎。

   　吾好读万科之书。虽是浮光掠影，却也醒目悦心。常思古贤之为文，明月在心。进而观周遭之嘈杂，其言也脏，其品也臭。吾叹古文已成咸鱼，通体如玉，红肉玛瑙，其味极稠，然世人皆煨之以汤；煨汤犹可，兑掺百倍千倍以水；兑水犹可，罐装异味之泡沫。起价吓人，炒作充牛，刮起世风之靡靡，皆曰鲜美无与伦比，昏昏然如浑水之浅鱼，粘嘻嘻如死亡之鳝体，不知此乃咸鱼之汤，或曰死鳝之羹，毒死亦不自知矣。

   　吾熟知科举之苦。可忧思今世之教育，痛楚在心。老师贤德，为人师表，可鉴日月，可感天地。然老师不亦咸鱼乎？学校大兴炉灶，炉火通红，喂学生以汤；煨汤犹可，灌学生以沸腾之油；灌油犹可，灌不下则严刑拷打，逼梁上吊。种种恶行，美其名曰：培育“精英”。惨死之讯屡屡见诸于报端，漂泊之魂常常哀唳于黑夜。其尸也不回，其魂也不归。而灌汤之术愈来愈精，愈演愈烈。长此以往，其国人必皆为咸鱼，乐不思蜀，病日至矣。

   　故，时之迫，已病入膏肓也。师必不可为咸鱼，以鲜鱼替之；水必不可为蒸汽，以河流换之；学生必不可为饮汤之愚蠢，乃思逆流而上越游越快之飞鱼，则甚幸矣。



谈谈“乌鱼精神”


相信咬紧的，守护的，直到
变成餐桌饕餮的美味

           ——题记

　　一身黝黑形似蛇皮的图案，这就是乌鱼，也叫黑鱼，是水族中的强者，它平时喜欢栖息于水草茂盛或浑浊的水底，当小鱼、小虾等游近时，它便发起突袭将这些小动物吞掉，一条0.5公斤的黑鱼能一口吞下一条二三两重的草鱼或鲤鱼。

　　黑鱼也叫孝鱼，有个故事说鱼妈妈每次生鱼宝宝的时候，都会失明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鱼妈妈不能觅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母子天性，也许鱼宝宝们一生下来就知道鱼妈妈是为了它们才看不见，如果没有东西吃会饿死的，所以鱼宝宝自己争相游进鱼妈妈的嘴里，直到鱼妈妈复明的时候，她的孩子已经所剩无几了。传说，鱼妈妈会绕着他们住的地方一圈一圈地游，似乎是在祭奠。

　　取一小青蛙，把鱼钩从青蛙的肛门穿进朝上翻过来。将四肢用线捆起绑在鱼钩上，当发现小黑鱼群时，将青蛙迅速投入水中，并迅速提起二、三次，再投入水中（不动），黑鱼会主动出击，突然咬住，并且不轻易松嘴，这叫咬死食。乌鱼成长十分迅速，肉质珍贵，与其天生野性的凶悍是分不开的。

　　由此，我想到诗人们不也需要黑鱼这种“咬死食”精神吗？看准的目标就要一口吞掉。当一次错误的判断袭来，依然毫不犹豫的挺身上去——错了也要跳起来咬一口，错了也要错的水落石出，头破血流也要弄明白究竟错在哪里。今日诗坛，诗人们明哲保身，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了，丢了丑，丢了面子，不敢啃硬骨头，一错再错，到死也不知道究竟错了没有错在哪里，永远只有吃浮游生物的份，永远不能吃到营养丰富的大餐。诗人们是多么需要这种血性的培养啊！

　　社会亦是如此。当危险袭来的时候，俗世的人们都做了缩头乌龟，没有乌鱼挺身而出便使那可怜的“善良”幼崽遭殃。人们看见那腐化堕落现象犹同遇见污秽之物避而远之，看见那强盗还要蒙上自己的眼睛，直到强盗抢劫了自己还不敢出声，致使不法之徒猖獗。人们生活在浑浑噩噩的一团混水里，怕惹是生非，生怕多说一句话，惹祸上身，惹火烧身——却不懂得看似没有危险风平浪静的生活恰恰是死水一团，社会的潜规则大行其道，明目张胆欺行霸市，为虎作伥。真理像缩头的乌龟直到被沸水泡死也不曾有怨言。世界就怕“认真”二字，认真在这里就是“咬死食”的意思，没有横刀立马，操守真理的勇气，活着也只是随波逐流的浮沤和软壳的虾子，一切都毫无希望可言。

　　乌鱼由于缺乏分辨是非的能力，最后的“失误”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但乌鱼的后代们依然保持着这种不怕刀山火海善于捕捉战机主动出击的勇气。诗人们则由于害怕吞“咬死食”而对于可口的事物从来不敢主动出击，一次次丧失了辨别真理的机会，这其中的得失何为轻何为重呢？

　　愿诗歌的湖水里多养几条这样的黑鱼，愿中国诗坛有更多的黑鱼活跃在文学海洋里。没有危机意识的小鱼小虾们，当心啊！……



名分
文/树边上的人

      我们看电视剧，经常会看到女人哭哭啼啼地找男人要名分，最经典的台词是，我跟了你这么多年，青春没了，孩子没了，名誉没了，还落了个众叛亲离……言下之意是我付出这么多下场这么惨你要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站在阳光下的机会。这时的男人要么溜之大吉，黄鹤一去不复还，从此杳无音信；要么沉默以对，任你哭闹不休，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更多的是百般哄劝，赌咒发誓回去就把老婆休了，帮她扶正，其实是拖得一时是一时。这些女人不知道，男人一开始和你交往时没打算给你名分的那他以后也不会给。
     那名分是个什么东西呢？百度解释：名分就是分配利益。这个世界上每个人作为“人”都拥有自己的名分。在家庭有在家庭的名分，在单位有在单位的名分，到社会上去有社会上的名分。那这些女人也还是有名分的，只是这名分不大好听。我今天写这个是忽然想到在单位的名分问题，用机关里的话说就是干部待遇问题，联想起来居然和女人找男人要名分有异曲同工之妙。
     年轻时进到机关，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思考名分问题。等到人到中年，发现自己还是被人“小张、小李”地呼来喝去的时候，就有些不自在了。这时如果有个一官半职，叫起来好听，人走出去也人模狗样的，见着体面。倘若还是一般干部，就不太好称呼了，叫小什么，看你也不年轻；叫老什么自己又不痛快——毕竟还没有那么老嘛。叫的人和被叫的人都有些尴尬，于是就用上社会上流行的称呼“帅哥”、“美女”。机关的人出去办事，没有职位的，别人就叫“帅哥”、“美女”，管你是年轻还是年老，管你是貌美还是貌丑。有的人就自嘲：年轻时没有人叫自己“帅哥”、“美女”的，临到老了，倒是满世界的人喊自个“帅哥”、“美女”。就像广东人喜欢叫女孩“靓妹”。弟弟初到广东时很不习惯，他说有的女孩长得好丑也叫靓妹，叫的时候就好像跟骂她一样。那些在机关里做了一辈子没职没位的普通的公务员们，因工作中并没有一个合适的称呼，一个恰如其分的名分，如“医生”、“老师”或者“工程师”、“会计”什么的那么明确，总不成叫“某科员”或“某公务员”吧，就会遭遇这一份无可释怀的无奈。好比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有青春的时候是不在乎名分的，等到人老珠黄，才意识到名分真的很重要。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我说当官也要趁早。像王圣淇，24岁就当上大学副院长多好，她一定没有名分之忧了。那些千辛万苦考进机关做公务员的年轻人，记住我的话，如果没有一个官爸爸、富妈妈的话，自己就应早打算，早谋划，机关里的位子可是僧多粥少，职数就只有那么多，醒悟得晚了，哭的地方都找不到！总不能像女人找男人要名分那样哭一番诉一场吧，还得硬撑着表示自己不在乎。很早的时候，我就看过契诃夫写的《小公务员之死》，当时觉得很荒诞，很不可思议。等到自己也当了个小公务员，呵呵呵，只觉得没死就得感谢爹妈给了自己一根坚强的神经呢。
                       2011年2月21日星期一

山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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