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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和诗·钥匙% O& K/ R" Z, x3 C( k&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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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首诗的质量,首先看它用了多少名词,然后是动词或形容词,因为这些词是内容的关键部分,既是量也是质。为什么首先是名词呢?这主要和语言的命意有关,一个名词,代表一种事物或事物的某一部分,万物俱其名——既然万物都在里面,可见名词的重要,而事实上其它的词汇也都是围绕着名词并为名词服务的——这就是语言从一开始就产生的法则。而在我们从小的教学中,除了名词主要用作主语外,对名词的强调并没有提到应有的高度,或足可一生的重视。为什么会出现这一教学的疏漏呢?实则也是名词太普通、太多了去了,从一出生就接受了命名的洗礼,而终身挥之不去——如果是名人就进入了词典,大家族进入了祠堂……而日常生活所接触到的一切之物,都有一个甚至多个名词。
3 p; n4 F; h' `& T* w7 i+ o8 C 名词之如此普遍和重要,反倒在修辞学上处于次要的地位——这次要在名词处于中心,其它的词便围绕这个中心而展开,由此到句法、文法都是如是。孔子在《论语·阳货》中说:“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群;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在后人的延续里兴、观、群、怨,成了诗的主要载体,而恰恰忽视了“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诗何以兴,何以观,何以群,何以怨,不正在这“鸟兽草木之名”中吗?
" M1 Q9 X) ?, _, X K$ r | 知道了这一点,那么诗遗留下来的难题,也就有解决的办法了。至于什么是诗,那就多集些鸟兽草木之名吧,包括一切之名。
- `5 `7 F1 R: Z 我们说诗是形象思维的,这形象是什么——即名词。没有名词的诗是空洞的,也是不可思议的。有人评价陈子昂的诗《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里面没有具体的形象,似凭空而来,纵横捭阖,读之却能催人泪下,感慨万千。其实这诗里标题即是背景——幽州台,前、后是方位名词,天、地是时空名词,涕是眼泪,正是这些名词的浑然组合,使之成为千古不朽的名作。" A9 m! v! z. S0 C, |- I, q$ x+ G
又陶渊明的名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其超然物外,正在由近(菊、篱)及远(南山),情感随形象之位移……。顾城的《一代人》“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这里固然不泛象征,隐喻,但(黑)夜,(黑色的)眼睛又都是名词(形象)的具在。这里需要说明的:一切象征、隐喻之物,都离不开它原有的本意——也即名词所具有的属性。& Z! I. A1 M' I) a: S- j4 G" _
我之所以这么轻描淡写地把诗的质、量归集于名词,并非是我的主观,而是如同名词的普遍存在一样地普遍地实际。如果有人尝试着,将一首首诗中的名词抽去,看看诗还剩下了什么?所谓时代的内容,除了对原有的名词注入新的内含外,新名词的入诗,更是时代内容的直接。) \2 R/ `3 _0 y) m# ^ [
在中国诗中,有一个很大的类别——咏物诗——包括山水诗、田园诗(无论象征与否)这客观的表象,几乎吸纳了全部的国人精神的内涵。拟人、拟物、借代、虚拟,之所以成为诗的主要艺术手筋,正在于名词的互为修饰,形象产生的移动。在语言里,最直接的形象即是名词。如果要滋润这些名词形象的话,通常地我们调用了形、动、数、量、代及其它虚词,但置于诗歌中心的只有名词,这是一定的。把握了诗中的名词,即找到了是诗的钥匙。, \# i D \, d5 S3 P, 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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