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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5 22: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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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赵守亚大众化的诗性语言之美
文/ 山城子
语言是诗歌的艺术根本;语言的大众化,则是诗歌生命力的所在。诗经楚辞唐诗宋词元曲,所以一直流传到今天,其实都与当时大众化语言的提炼有关。诚然,仅有大众化是不够的,还必须诗性起来,亦即艺术起来灵动起来美起来才可以称为诗的。
北国大庆诗人赵守亚的诗歌作品,就很典型地具有大众化的诗性美。笔者在网上搜到诗人的一组作品,不妨在这里与诗友们一起欣赏,来印证一回留给我的这个深刻印象。
1、美在大众化而诗性。
大众化语言,就是从现实流行的口语提炼出来的通俗明白的语言。
“谁见阳光说话/ 告诉明天的绿水在哪? ”“谁说阳光不会说话/ 山野为何长着年年岁岁的庄稼”(摘自《谁见阳光说话》)。小学生都能一读就明白话语,通俗又简洁。
“你能告诉我吗/ 就真切的一句呵”(摘自《比一多一点的想》),“一会儿风来/ 一会儿雨走了/ 一会儿天冷了/ 一会儿又热了”(摘自《不能拒绝的飘落》)。还是小学生都能一读就明白话语,通俗又简洁。
简洁本身,就有了诗性的因素,何况以上所举还不露痕迹地依次使用了拟人、设问、排比的辞格呢?
2、诗性在于积极修辞。
语言的诗性,亦即艺术性、审美性,大多是使用积极的修辞来实现的。诗人赵守亚的诗作里,就很恰当地使用了多种的积极修辞。
“苦痛燃烧的日子/ 云在何处将你柔柔的牵挂?”(摘自《谁见阳光说话》)——这是拟人。被拟人的“云”,就令读者有了美丽的想象空间。这就很诗性了。
“土地是不是我们的母亲/ 月亮是谁放牧的一匹白马”(摘自《谁见阳光说话》)——这是比喻。前者兼用反问,不容置疑;后者新颖,而模糊的“谁”,就有了审美的余味。这就很诗性了。
“有没有比幸福还幸福的欢悦/ 比洁净还洁净的明亮/ 有没有比愁苦还愁苦的人生/ 比肮脏还肮脏的心脏?”(摘自《比一多一点的想》)——这是由递进式复沓构成的排比,而“有没有”的反复,就把思考传递给了读者。这就很诗性了。何况还镶嵌了“欢悦”“明亮”两个形容词的活用呢?
3、修辞最美在于活用。
词类活用与辞格是积极修辞的两大手段。词类活用用得好、有创新,会使语言显得更其活泼新鲜、更其睿智灵动,更其具有审美功能。诗人赵守亚的诗作里,就灵动活泼着许多种恰当的词类活用。
“让山村的秋风告诉你吧/ 我们遗弃的思想/ 已被年迈的母亲/ 一串一串晾晒在屋檐下”(摘自《谁见阳光说话》)。——这里句中的“遗弃”与“晾晒”,是动词的比拟活用方法;“一串一串”,是叠用的数量词的拟物活用方法。古汉语中所未见,是词类活用的创新。
“瘦弱看惯了衰老的模样/ 惬意迈着八字展示着从容/ 心的踉跄不该是酒的罪过/ 歪斜许是一次短暂的失衡” (摘自《透视一种跋涉》)。——句中的“瘦弱”“惬意”“踉跄”“歪斜”都是形容词活用为名词,古已有之。这么密集,是传统的发扬光大。“看惯”“迈着”“罪过”,则都是动词性或名词性双音合成词的拟人活用方法。是创新。
“只有用这晶莹的飘落/ 才是唯一的陈述与表达?”(摘自《不能拒绝的飘落》)——句中的“飘落”是动词活用为名词,是传统的继承; “陈述与表达”,则是动词性联合短语的拟人活用,属于创新用法。
如若没有这些积极的活用,语言的诗性就会大为减弱的,而审美情趣也必然淡薄下去。
自然,我喜欢大众化诗性语言的审美,但并不认可“诗到语言为止”的观点。我推崇语言必及情思,否则语言再美,也如塑花一样没有馨香了。而赵守亚的这组诗,其美丽灵动的语言中,都深深地裹藏着诗人的情思的。《谁见阳光说话》是对环境污染和缺失了某些传统美德的担忧;《透视一种跋涉》,则是以哲思宣释一种期望;《比一多一点的想》是对某些缺失社会良知现象的痛楚与呼唤;《不能拒绝的飘落》,是对人性的热切期待。这样的情与思,绝非那种自我囿于个人圈子的呻吟制作可比,那真是天上人间了。
谢谢诗人赵守亚,谢谢这组德艺双馨的作品,让我这个诗爱者受益匪浅。
2010-5-5于贵阳
附:赵守亚的诗
谁见阳光说话
谁见阳光说话
告诉明天的绿水在哪?
苦痛燃烧的日子
云在何处将你柔柔的牵挂?
谁说阳光不会说话
山野为何长着年年岁岁的庄稼
土地是不是我们的母亲
月亮是谁放牧的一匹白马
让山村的秋风告诉你吧
我们遗弃的思想
已被年迈的母亲
一串一串晾晒在屋檐下
透视一种跋涉
一种跋涉
在四季中进行
泥泞不是夏日里的阴谋
雪花并不装饰着所有的寒冷
瘦弱看惯了衰老的模样
惬意迈着八字展示着从容
心的踉跄不该是酒的罪过
歪斜许是一次短暂的失衡
记忆还在养育着记忆吗
走出泥泞会是怎样的平整
谁能让无奈远逝无奈呵
让不死在跋涉中挽起永生
比一多一点的想
我常常想
这个世界上
有没有比温暖还温暖的家
比爱人还爱人的婆娘
有没有比幸福还幸福的欢悦
比洁净还洁净的明亮
有没有比愁苦还愁苦的人生
比肮脏还肮脏的心脏?
有没有比贪婪还贪婪的欲火
比善良还善良的肝胆柔肠
有没有比麻木还麻木的灵魂
比愚昧还愚昧的目光
你能告诉我吗
就真切的一句呵
让我遗失的质朴
回到生命站立的地方
不能拒绝的飘落
无论这尘世怎么嘈杂
一会儿风来
一会儿雨走了
一会儿天冷了
一会儿又热了
雪还在循着它的路
回到一年一年的家
那个不曾看见的暖
是谁生命的母腹?
那个搬不走的沉重
在何处垂挂
只有用这晶莹的飘落
才是唯一的陈述与表达?
面对这场落雪
我们就选择安静吧
让心凝神地看着
最好谁也不要大声说话……
节日乡下赏妹妹的诗
文/ 山城子
离开贵阳,回到平坝乡下,就离开了网络。事闲,我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杂志来读。这是《诗选刊》下半月2009、10期。翻到27页,我停住了。
秦爱云是谁呢?题底有照片——手扶低廊而坐,披着长发和披肩,端秀而年轻的面容,眉眼透出沉寂,似曾相识哩!忙看下面的简介,网名……啊哈!这不是我的妹妹嘛(我从没问过她的真名)!
大约06年末,我们邂逅于一家文学网站,因文字相投,几乎天天相互回帖交流诗艺。她亲切地称我为哥哥,于是我就喊她为妹妹。直到现在,不论在哪个论坛相遇,或到博客上互访,亲切地称呼依然亲切,如同亲兄妹一般了。那时她在网上发表的大多是情诗,且写得动情动意,情意绵长,深受诗友们喜欢。我尤其喜欢她的《无声的歌》、《狐之梦》、《莫名的感伤》、《六月的心事》等篇,并为此留下了欣赏学习的文字,交流于网络。
后来妹妹游走于多家网站,且任斑竹,题材也大幅拓宽了。比如发在这里的五首,前两首是以宗教观念或奇术为题,来阐释她自己的体悟与思考。
第一首是《有些事毋庸置疑》,凡13行,分三节,如下:
忽然之间世俗的人群里
都开始谈论“禅机”
他们也说“有就是没有”
说“得到就是失去”
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觉醒
只有我反而越发糊涂
如果“存在 就是不存在”
那么世间的一切
岂不就真的是
“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
‘唵、嘛、呢、叭、咪、吽’
远处传来这样的诵读声
至此万物都进入某种玄妙
事实上,一切宗教都是唯心主义的精神自缚。所谓禅机,不过是静养功生出的幻视幻听幻境幻游的玄妙状态罢了。笔者做过这种养身养心的功,只浅达了各种色彩游动叠印的幻视,然后或入睡或身体一抖还为常态。我的一位挚友,功法高超,不仅视听可幻,还可长时间地进入幻境,进行幻游。他感觉到了珠峰之上,身体却还是平躺在床上!他还有奇术,从学校下班回来并肩而走,经过路旁的一个有人消费的摊点时,我依然与他说话呢,不见回答,一看人没了,前后左右都没他一丝的影子。
妹妹说“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觉醒/ 只有我反而越发糊涂”,我以为这里的“觉醒”与“糊涂”是使用了反语格。
如果“存在 就是不存在” / 那么世间的一切 / 岂不就真的是 / “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
多么朴实通俗的语言,但一个“如果”和后面的一个“?”号,就把那“存在就是不存在”,亦即有就是无的观点给彻底否认了。
我赞赏妹妹的唯物。这是她留给读者很大联想空间中所隐藏着的。如果真的“如果”了,那么曾经的“9、11”事件,就是没发生吗?而“5、12”汶川大地震,也就是没震吗?我们每个人的客观存在,就都是没存在吗?真是荒唐。
第三节,客观地反映出近年来信教的人数猛增,至于为什么猛增——个中复杂的社会原因,妹妹就用“某种玄妙”留给读者自己去捉摸了。
看似通俗直叙的一首短章,如果不给读者留下诺大的联想与想象的空间,那就不是好诗,或者不叫诗了。
第二首是《忘我 无他 岂是凡人做得》,14行,分四节。如下:
认真地把咒语念了七遍
行了 我笃定地想这次
一定可以顺利地穿越那堵墙
走进千万人之中
必须忘记墙的存在
更要忘记自己身体的存在
我一遍遍这样提醒自己
闭目 低头 疾走向着墙的方向
可是 我的身体真的能过去吗
突然的一念让脚步顿了一下
那墙真的不会碰伤我吗
又一念脚步因怯意而缓慢
终于 止步 抬头睁眼
坚固的墙壁冷冷地横亘着
不论崂山道士,或者别的道士,谁见他们穿墙而过了?或许是将入静到幻境幻游的状态,故意说成了现实真事,就神乎其神地流传开来了。妹妹却宁愿亲身体验一回。但现实的“坚固的墙壁”却“冷冷地横亘着”。
其实这里有着更大的想象空间,如果你把那“墙壁”看成是某种象征,或某种喻拟,其诗味就很宽泛了。我读后就想,人类社会的资本时代,就是一堵颇厚的墙壁。前苏联与东欧,乃至我们共和国,初衷都是想“穿过”。然而,现实却无法穿过;脚步,都必须踏在或“接轨”在资本的土壤上,才能前行。
但任何强大的墙壁,都有自身的寿命,终将会倒塌成一片废墟。那时,我们(哈,应是我们未来的后代)就可以越过,而不是“穿过”,抵达人类的共同理想。那也一样是未来的很现实的事情。
细腻地描摹出巧妙的构思,然后造成大片的想象空白,就是好诗。
很欣赏妹妹这样朴实的手法与巧妙的留白。这很让我闲暇在假日里的乡下,兴味十足了。
遥远地问候妹妹!!
2010-5-1于平坝文化村
2010-5-6于贵阳输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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