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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山城子 于 2009-3-10 16:21 编辑
一木箱的情书哪去了?
文/山城子
中学时代,单思她两年。后来我到省城读书,竟意外地接到了她的来信。那就是我们之间的第一封情书吧!虽然里边仅仅问及我的近况,说她已经辍学,并在本村小学做起了代课教师。我的惊喜是难以言表的。这不在她写了什么,而在她给我写了信这件事本身的意义。先前在一个中学,经常碰面,她的眼睛里从未流露过那意思,而内向的我不仅没话,甚至不敢直视她。这回相别了一年多,她主动来信,不就是那意思了吗?我当即回信,给他讲述一个男生暗暗地恋她两年的故事。我这封信,堪称真正意义上的情书。因为,我是把两年来的思念,都很艺术地写到故事里边去了。
有了鸿雁的第一次往返,之后就不断了。大体上是她接到信后,当周就回我,我接到信后,又当晚回她。毕竟我们城乡相距360华里,不放寒暑假不能相聚,且那时电话还没有进入寻常百姓家,所以平时我想告诉她什么,她想跟我説什么,就只有写信了。到结婚之前,我们的“两地书”穿梭般地往返了三年半的时间,加在一起大约两百多件。婚后,我们又当了八年之久的“牛郎织女”,“两地书”继续逐月累加。后来我知道,她把我写给她的信,一封封地都攒起来,放在她的小木箱里,一并还攒起来不少邮票。不约而同,她写给我的信,我也都一封封地保存好,连一点皱褶都没有。当我从北方南调的时候,捆了两大捆,带回到她身边,那个小木箱就被挤的满满蹬蹬的了。
幸而我们不是名人,不然《两地书》都可以出个上下集了。但,也就出不成了——因为那个小木箱,后来不在了。怎么回事呢?说来也简单。当她从北方带着儿女到南方与我团聚来的时候,连行李都没带,哪里会带那个木箱呢?木箱及其它物品都保存在她的弟弟家了。她弟弟和弟媳都是吸旱烟的,就是用小纸条卷成喇叭状的那种吸法。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间发现宝藏的:邮票,都贴到墙上做小年画了,五颜六色多好看呀!信,连皮带瓤的全做吸烟纸用光了,至少省了一、二十元的烟纸钱。这事,一直到我们从南方第二次回老家,并知道老邮票很值钱,问及那个木箱的时候,才知道。那些信她没咋可惜,说可惜那些“文革”邮票了!
我当时没说什么,是不大在意。后来,每每想到那些信——那应是我们难得的私家文物,也是我与妻相恋、相亲、相爱、相敬的历史见证啊。当觉得有点遗憾的时候,我就写一些赠给妻的情诗,贴到网上去,渐渐地还被七、八家公刊或民刊先后发表了十多首。有的直接标明“赠妻”的字样,有的没标,但心底里也还是为我俩的终身之爱而写的。最被称道的一首叫《冬青》,先后被三家民刊和一家公刊登载。不妨附后结束这篇短文,或者权作那一木箱情书的缩写罢。
附:《冬青》
你开始小心打扮
在枝头酝酿乳白的情感
那是一穗一穗
小巧如米的花蕾
在一片浓郁里
默默地想念
期待先期到达夏天
预约了每一个黄昏与夜晚
是要放牧两颗心
在风中溶解
让馨香弥漫,避开每一个
雨点。然后
经冬而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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