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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家] 诗是一卷长书 / 卢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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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10 05:26: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诗是一卷长书  /  卢兆玉


本意上我们所说的诗包括了人类自产生诗歌以来迄今为止所有的诗,是一个整体和个体的复合。
她从最初的口头相传,进而文字,直到今天所能见的全部文本。
所以更直接的说法是:诗——用文字记录了的人类情感、思想、纪事的语言符号,在世界范围内有多少种语言,便有多少种诗文本。

最初的诗和音乐有关,不只是节奏、循环、往复,还要长于记忆,便于无携带式的流传,因此除长篇的史诗外,他们的表情大多数是集中的、单纯的,有时还是单一的,当然也是纯粹的,有时连祭神都那么专注。
这完全不同于现代诗的以表意为主。思想,并非是诗的主要元素,主要元素是生活。这是和现代诗又一不同的地方。所以我们从古代诗人那里复原当时的生活并不难,他们的诗剔除语言的时代障碍后大多易懂。至于是否通俗,是平民化还是贵族化,这主要和表达的内容有关,而不是思想的代表。
在古代下层民众一样的吟诵帝王之颂。因为那是他们的帝王。是神和力量的化身,也是大众的精神主宰。虽然不是人人都有一颗帝王的心,但人人都向往着帝王一样的生活、经历、奇遇……那是一个迷幻的精神世界,远远地超出了现实之上。所以对于士、底民,都有着更大的吸引力。
但诗总归是精神的,很少有人作现实的追求。有没有呢?我想,那些争夺帝王之位的人一定有。

中古之后,市民文化的昌盛,文人的自我表达,逐一的取代了神、帝王、英雄的传说,成为切合个我的经历、经验、阅历。所以在这之后表现自我与时代的关系时总是那么的矛盾和冲突,有矛盾和冲突便不再纯粹当然也不再单一。讽刺进入诗声。而大众的方式也是放纵的方式。在中国比如李白,就是最显性的代表,也极具人文化、个性化,并且是最伟大的突围者——虽然结局于落魄,但那是相逢于一场战乱,一切的美好都将遭遇毁灭。

中国的诗歌较之于西方,她的线索似乎更复杂。诗、诗人与时代的关系也更纠集,这一系列都体现在后续的诗和诗人身上,直到现代诗的出现。西方诗的线索——古希腊、罗马史诗、中世纪诗歌、文艺复兴、现代和后现代主义。在中国诗歌中没有确实的主义,也没有绵延的流派。浪漫主义、实现主义这都是外来的概念,在中国它们是融和的,几乎难以分出彼此。至于现代派,中国诗歌一直和时代纠缠不清。连李白式的突围再也没有出现。陶渊明都做不到。

郭沫若的异军突起展示了一个理想主义的者的虚无,但在后来的岁月中被时代所溶解,找不到诗人原有的角色。但郭沫若给了我们自由诗和诗体的自由加上一部《女神》,他就站在了自新诗以来到目前为止最高的位置。现在我们绝大多数的新诗作者,不考虑诗歌形式的制约节省了大量的时间,无疑仍然在分享着自由诗的红利。其他人如徐自摩等就是一个随机的应和,没有想象,走到哪写到哪,有词彩而无个性,正如他在诗中所说”思想被主义奸污得苦“。在这一类诗作中所呈现的时代与个我都是小家子式的结构,无所谓个性的存在。而我们的时代之书,几乎从来没有间断。这一条主线是西方世界难以望其项背的。为人生的诗、国防文学、抗战之歌、(解放战争全国内战几乎无诗可言)、社会主义建设和革命之歌,十七年文学的政治抒情诗、文革的荒芜、新时代的反思(朦胧诗)、自由化的思潮(非非主义)、沉寂中的下半身垃圾派(极尽全力的非我)、无奈下的打工(农民工)之歌……至于精英写作和草根写作,不过是好事者人为的划分。

诗是一卷长书,每个诗人的诗,都是她的章节。在这些章节中,大多数围绕着主要情节,也有极少的诗人书写了自己独立的一章。但自从思想的介入之后,诗已经无法逆转向单纯。今天,我们再怎样揭示生活是艺术的源泉,诗是生活的写照,那被强加了主观(思想)色彩的生活纵然再现也带着非非的痕迹……诗和诗人的自信、包括生活的自信都有待重新确立。怀疑在包裹着我们。诗人乃需要解放。
”我的我要暴了!“激活着全身的器官。思想和生命,都应当列入现代诗的中轴线。我们的新诗,才会真正突围,从而史无前例。


                                                                                                                   2020-04-10-5:23于大诗界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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