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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23 11:4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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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之后
文||刘苏慧
孙儿送进乐园,电驴赶进南山
这一日始于忙乱,还将终于重复
这是成长,豁达者自我慰藉
而我深谙,夕阳的余辉
会被新生的希望吞噬
正如公路隔离带上
那些被强行切除了部分肢体的景观树
站立着別人的意愿,托举空泛的向往
春天不远,怀抱风雪
走在几个节令之后的路上
扫落叶的保洁工,手持水枪
喷卷残秋,驱散劳作的沉重枯燥
就像我,小坐片刻
听从洗衣机嘀嘀召唤
走向阳台,一件件晾晒
儿孙绕膝的幸福
和被幸福窒息的流水落花
自评:
这首诗创作于2020年的小雪节令之后一天早晨,是个偶然。那天早晨送幼儿园的路上,看到路上景观带上的风景树,齐刷刷被剪去了伸出来的那些曾经开满花的枝丫。入冬了,这是对这些景观树的必要措施,这样子到了春天新长出来的枝条才能如人所愿。当时一见心有感慨,说不清啥滋味。把娃送到幼儿园,回来的路上,再次被那些光秃秃举着拳头一样枝干的景观树打动。回到家,坐下来刚休息一会儿,洗衣机就在提示我,该晾晒衣服了。退休以后,本想着可以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过得自由浪漫些,做一些自己想做而从前上班没有足够时间来完成的事,可是女儿让我去帮忙带外孙。中国式家庭,好像父母给儿女帮忙带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心不去相帮,又怕女儿受苦累,只得答应了。可是心里总还是不甘于就这么耗掉了几年大好时光啊。这种心情,也不能跟孩子们去说,只有写进诗行里自我倾诉调节。这是这首作品的一个作用,往大处看,其实代表的不仅仅是我自己的处境。在小区里遛娃,经常遇到一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中老年人,他们背井离乡,来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带孙辈。有的儿女们孝顺的,还能考虑到老人的心里感受,平时休息了,就自己把孩子带去让老人放假,有的就是觉得老人带孩子是应该的,甚至包括家里所有的家务。这些年轻人虽然生了娃,还以为自己是娃。我可以把感受寄托在分行里,那些不会写诗作文的老人呢?有几位老人和我聊起来,就一边说一边流泪,说他们从山西来,从安徽来,从浙江来,从东北来,有的是夫妻俩兵分两路,一个在大儿子家,一个在小儿子家。带娃,洗衣,做饭,搞卫生。更有甚者,有一家的媳妇儿让婆婆手洗衣物,包括自己换下的内裤。稍有不顺心,还要给婆婆看脸色。所以,我写了这首小诗,不仅仅是倾诉我个人的一些无法言说的心事,也是整体这些儿孙绕膝的父母辈们的一部分人的共同心声“走向阳台,一件件晾晒/儿孙绕膝的幸福/和被幸福窒息的流水落花。”
诗歌来自生活,高于生活。我的诗观就是我手写我心,记录我来尘世行走的痕迹。这首小诗,一如我其他的作品,写的是小我,借以抒发心胸,同时也融入现代色彩因素,是小中见大,让诗歌有一定的承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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