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蒂蒙图斯·卡波维兹（1921——）诗选

编委01

蒂蒙图斯·卡波维兹诗选

蒂蒙图斯·卡波维兹（1921——）曾在弗罗茨瓦夫大学研究波兰哲学，获得博士学位。他同时用好几种文体写作：诗歌、剧本、短篇小说及文学批评，出版过好几首诗集。卡波维兹的诗运思深远，致力于探究人类语言表达的可能性和界限及被迫沉默带来的极度痛苦。

沉默的一课 沉默 对着自己叫喊的狗 狩猎

沉默的一课

当一只蝴蝶
剧烈地对折
它的翅膀
请把这当作一个沉默的呼唤

当一只受惊的鸟儿
它的一片羽毛
跌进一束光线
请将这当作一个沉默的呼唤

以这种方式习得
怎样没有声响地走路
大象用它圆柱般的腿
人们用他们的身躯

田野上的那些树木
缄默地站立
像那些受惊吓者
竖起汗毛

（崔卫平译）

沉默

沉默是将大地吸干
是一条山谷被取出耳膜
回响的根部萎缩
微弱得不能走路
发出一个呼吸

在恐怖中
我将手抓紧
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们呼吸
让我们呼吸即使不是运用我们自己的力量
让我们生活即使没有带上我们自己的心灵

当石头升起和飞翔
天空失去了鸟
让我们挥击即使不是用我们自己的臂膀
只要能使我们周围的空气震颤

（崔卫平译）

对着自 己叫喊的狗

那狗对着
自己的窝叫喊
从这头
到那头
它总该对着某些东西狂吠
但最终
只有四只爪子
通过

此刻天空被遮蔽
在月亮中
不是狗
而是一只盒子
装着那种叫喊
被送出

那只项圈
紧挨着它的
是一只讽刺性的
鈴铛

（崔卫平译）

狩猎

我隐伏在沉默的底部
逃离激烈的喧嚣
我想伴随着缄默而生长
预言般的鸟
用它们的形状暗示
一座高高的山头

一个好的猎手巧妙地溶进森林
变成它绿色的一部分
在其中生长像山毛榉蕨类绣球化
然后巨大的猎物落入生手
死于缺乏经验

要知道沉默像一座森林
折断一枝细枝像一杆枪那样爆炸

（崔卫平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