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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新，中国象棋带出的历史故事与哲思
——学习心蝶《中国象棋（长篇系列诗）中 （修改稿）》
阅读心蝶这篇精心打造的长篇散文诗，又很是令我耳目一新。她的构思与笔法，不仅绝不类于别家，也不重复她自己先前的成功的作品。其间，值得我认真学习的地方很多。我觉得很有益，就记录下来，以便于与诗友们交流。
一、构思的出新。
大作品不同于微短作品，微短作品（这里指自由体新诗）乃灵感来临时其情思瞬间流泻而出的文字的含蓄表达，几乎没有构思的。而大作品，不是瞬间的事情，所以得四平八稳地精心别致地构思一番。这从容，就像建设高楼大厦，必得先铺开图纸进行设计一样，来不得匆忙的。
也许她想起西方文艺复兴时期，一些作家把圣经作为取之不尽的写作素材；也许她想到了我国最伟大的文史合一的伟大著作史记，也有取之不尽的创作源头，于是就想起了汉，想起了楚汉相争，想起了司马迁笔下那些栩栩如生的历史人物刘邦、项羽、萧何、韩信……就想到了写有“楚河汉界”字样的中国象棋盘，就想到了中国象棋。仿佛，一切都从生活与知识的积累中很自然地汇合而来了。
这样的思路，终于构成了不同于别人，也不同于自己先前的构思。有这两个不同，当然就是出新了。
二、新在术语或各种棋局名做了系列标题。
本系列共六章，其标题都是术语或各种棋局名。它们依次是：《弃马十三招》、《双车错》、《飞蝶绕园》、《五九炮过河车对屏风马》、《连环马与盘头马》、《重炮绝杀》。
我对中国象棋没什么研究，只明白“卧槽马”、“当头炮”等眼目前的术语的含义。多一点就懵懂了，比如这“弃马十三招”，我是一招不招。至于“飞蝶绕园”这么雅的名字，我还以为是没见过的词牌子呢？原来竟是古来第128种残局的芳名。
既然总的篇名叫《中国象棋》，那么各章的标题，也都属于中国象棋。这种隶属关系顺理成章支撑了作品的框架。这框架应当是在总体构思中，就已经胸有成竹了。
明明写的是历史人物和历史故事，为什么要以象棋做题目呢？
突然想起十年前我老伴儿在上海庆贺六十六岁寿辰，儿女们选来选去，终于选到一家东北餐馆，其布置与装饰，仿若我们就回到了故乡。且有东北的姑娘小伙儿做招待，席间还给我们表演二人转。在这样的氛围中，吃起酸菜粉条炖猪肉，蘑菇炖小鸡来，就不是一般的口福了。
我想，心蝶这样别致的构思，自然是与上海的那家东北餐馆的老板，异曲同工了。
三、新在人物、故事成为哲思的凭借。
虽然，散文诗也可以写传记式的人物或故事（我是说“可以”，虽然尚未发现名篇），但心蝶这篇，却不是塑造人物形象，也不是讲故事的。形象与故事，已经由司马迁或后来的剧作家完成了。心蝶是把人物与故事作为凭借，来表达她的历史哲思的。
怎见得呢？因为写人记事，主要凭借叙述与描写；而欲论人物世事，则必以议论的姿势行文。请看“有种绝杀让对手死于灿烂的生，当悲哀孕育成章，低于尘世被所有车马炮践踏”，就这样地议论着前行了。或有叙述，甚至描写，却不是塑造人物，而是给哲思做铺垫罢了。“神呵，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韩信被剥下第一层铠甲，第二层、第三层------第十三层时，“我不服”。永远不服的常胜将军终于认命了。”看看这里最后一句，不就是在启迪读者，和她一起思考么——为什么呢？为什么“常胜将军终于认命了”？
那个历史哲思她不说出来，变换成自由体新诗的形式说“将相在秋天赢得功名/ 与小卒一样/ 红在局中，碎在局中/ 难逃一局”。这是继续议论行走，直至最后，“没有什么可以掩埋/ 历史正在听他倾诉”。倾诉什么呢？当然是天大的冤情。我作为读者，就可以说：“刘邦竖子你太不义气，人家帮你打败了西楚霸王，你才有了天下。干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呢？”刘邦必说：“你不当皇帝你知道啥，懂什么叫王道吗？”
诗人心蝶，她就是这样和我们一起在总结中国历史吗？中国数千年的巨大的封建阴影，实在是很难在短时期内被消除的呀！这就是第一章《弃马十三招》中含蓄着的哲思吧？
四、新在文字的行走不拘一格。
从样式上说，每篇基本延续了她先前个人创造的主章行长，副章行短的文本形式。但，心蝶她又不那样拘泥，而是不拘一格地灵活地变换出新貌来。比如系列第二章《双错车》，其主章依然，而副章则成了戏剧式的对话形式。这样的变化，如同高速上的弯道，司机立刻被提起精神。尚若如平原地带的高速，笔直到百里以外，司机就可能打瞌睡了。
行走的不拘一格，更可以从文字的表达特征上变换。比如第四章《五九炮过河车对屏风马》的主章，在行文中引入了中国象棋中的行走口诀。这些口诀一般用于对棋局的讲解，或者用于盲棋。请体会一下：“刘邦炮二平五。架起当顶炮，压住霸王气。项羽马八进七。立马左路阵前，屏风中镶嵌愤怒词语”。棋子随着口诀的移动，与历史人物的对峙，竟然天衣无缝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写法上的“这一个”。“项羽炮八平九。尝试奇兵天降。长长的触角，粗中有细 / 炮九退一。所有的路指向墓地，不要再问这是什么样的战役”。真的有声有色，战事如棋，棋若战事，这样的表达方式，会让读者感到美轮美奂而意趣盎然。
文本行到第五章《连环马与盘头马》，诗人的表达极致到了天马行空的境界，竟是旁征博引于顺手拈来。请看“经书的文字，暗示了战神的命运。进一步是佛语，退一步是禅机”，从对弈一下子到了佛家，却是在启迪哲思的。又如“在大悲咒中奔跑着，世界已经末日，没有什么可以再悲”也是。“虽说韩信用兵，多多益善。却常常以少胜多”——哈，相关的俗语，也被适时地引用了。还有“大风起兮，云飞扬”——刘邦的诗句也应声而至了。这样顺手拈来的旁征博引，是文本的行走更富于灵动之美了。
五、新在语言艺术的不断创新。
诗是语言的艺术——就是语言艺术化的密集呈现。密集的程度我私下认为须是文本的一半以上。因为处于主导地位的矛盾的主要方面，决定事物的性质。非艺术的语句占一半以上，无论怎样断句排列，也只能是散文或小品文之类了。散文诗也是诗的一个品类，因此丝毫不例外。
自然，语言是否艺术化，也有个明确的标准。这个标准当然与诗性联系在一起，就是在表达诗人情思的过程中，具有能使表达呈现含蓄、精炼，或委婉、简约、生动、形象、幽默、诙谐、新颖、陌生、灵气、深邃、和谐、蕴藉、以及具有音乐性等等而产生美感的那些句子。
按着这个标准，心蝶的散文诗大作，都是名副其实的散文诗。且不止此，她的语言艺术化创新，是处于从未停顿的状态。而本篇作品，尤为突出。最值得我学习的，不妨举例说明如下：
1）“当悲哀孕育成章”（选自《弃马十三招》）——这是简约新颖的语言呈现。创新在于把形容词活用为名词的“悲哀”，通过与动词“孕育”搭配，从而融入了拟人的阅读效果。
2）“爱将是因为江山空白”（同上）——这是简约新颖的语言呈现。创新在于形容词“空白”的比喻式活用（省略具体的喻体，只将与喻体相关的词语拿来与本体搭配。喻体当是还没有画上画的一张宣纸——所以还空白着）。
3）“历史正在听他倾诉”（同上）——这是生动而深邃的语言呈现。创新在于拟人格的拓展。拟人指把事物像人一样来写，就是把本来不具备人的一些动作和感情的事物变成和人一样的修辞格。这里将事物的涵盖，拓展到了“历史”这样的容量太大的概念上。
4）“自此以后让四国成为隐喻”（选自《双车错》）——新颖陌生的语言呈现。创新在于拿来新诗创作中常用的隐喻手法，来做比喻。这是以虚喻实的一种比喻，却与时俱进到了写诗的一种手法了。
5）“信马由缰，在潍水之上进也妙着，退也妙着。”（选自《飞蝶绕园》）——这是生动形象又很有音乐性的语言呈现。创新在于成语“信马由缰”的特定双关活用。“信”与“由”在这个成语里，都是“听任”的意思。而具体在以韩信为抒写对象的这个作品里，“信”当然可以理解为就是韩信了。是韩信骑着他的坐骑在潍水之上。而“进也妙着，退也妙着”这个复沓排偶语段，则妙在形容词“妙”，因为加了时态助词，就具有了动词的性质。这属于形容词的意动用法的翻新。
6）“大风起兮，云飞扬/ 山河匍匐”（选自《连环马与盘头马》）——很简约而透着灵气的语言呈现。创新在于引用刘邦的诗句之后，拓展了拟人修辞格的运用范畴。“山河”这里与“江山”有一样的代指国家的含义，却被“匍匐”这样一个动作给拟人了，来暗示刘邦已经在万人之上掌控国家政权了。
例子已经不少了——足以说明心蝶在语言的艺术表达创新方面，已经积累了一种渐进的经验与习惯。
而整体地看心蝶的许多散文诗系列大作，都是一种积极求新求异的新探索。如果说自由体新诗若干年来的徘徊犹疑，令人担忧，那么散文诗的新崛起，则是令人兴奋而又欣慰的事。我仿佛看到了从诗经的氛围中，脱颖而出的楚辞，正欲领一代风骚而前行。至少在中诗论坛的散文诗领地，心蝶正是一位身体力行的领头翻飞的蝶。
2016/3/3
于夏云镇
附：
中国象棋（长篇系列诗）中 （修改稿）
文/心蝶
弃马十三招
有种绝杀让对手死于灿烂的生，当悲哀孕育成章，低于尘世
被所有车马炮践踏
萧何月下追韩信，是弃马十三招中的开局，爱将是因为江山空白
那时没有冬天，只有雪在飞，空中沙沙沙的声音仿佛追问，是谁冬天想到了秋天的收成
秋天已过，确定江山已被韩信打下的人，果断抛出弃马十三招
当韩信顺炮拿下作为诱饵的小兽时，听到女人刺耳的笑声
“你不会逃走了，赐死是种尊严。在光天化日下取出生命，如囊中探物”
神呵，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韩信被剥下第一层铠甲
第二层、第三层------第十三层时，“我不服”
永远不服的常胜将军终于认命了。那一刻他多么思念
家乡屋檐上的蔚蓝，河水流向远方的寓意。以及
黑夜与白天的较量
将相在秋天赢得功名
与小卒一样
红在局中，碎在局中
难逃一局
弃马怀着隐忍的心
用安静抵顶托付
锈蚀中退到残局
化整为零的十三招
招招绝杀，蒙着
一层雾、一场风、一场雨
收集在宝盒中
盒盖开启，影子划过拜将坛
汉四年，有人说文，有人议事
有人怀着满腔天真
大胆穿心，成为被杀者
那双腿跪地的姿势
有风云短暂栖息时流出的黄河水
向着炎黄扬起的手臂
没有什么可以掩埋
历史正在听他倾诉
双车错
置之死地的水，不存在善意。韩信否定了身体内外的水
这些无法排解的水，追随成背水一战的理由，却静水深流，不动声色
有人经过这些水，发现了其中的秘密，水中拼命打捞赵国邯郸的人，正是另一驾战车刘邦
与韩信双车交错，朝向模糊明确的目标
当水重新排列组合，承载一切事物，避开一切事物，在虚实中抵触、绕行、推进、绝杀
被吞没的兵士痛苦的表情，牵拉着天空、朝代的气数
博弈间连环马碎落血泊，败亦英雄，留下了重彩
炮在天空的绣花，穿越山梁、屋脊，把锦绣沉入土坑
很多微弱的光在明明灭灭中，辨认死去的士兵，把灵魂聚集起来，再一个个送回家
而两驾战车依然如故，破代、赵、燕、齐
车辗下咔咔的声音，衬托出楚河汉界扭曲变形的身体。那个长不大的孩子呵
在井陉之战、背水一战中永垂不朽
刘邦：车平一进五。增兵三万开辟北方战场
韩信：车横出，至将门要道，背水一战
刘邦：敌方中军帐传来发霉的气息，弥漫在前后左右。有肉体腐烂的味道
韩信：连环炮已经攻破，请主公带好这些解药，准备一场大雨
刘邦：嗯，“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楚河汉界前立下的誓言，就像坟墓上的蝴蝶花，代替雪瓣
韩信：车到山前必有路。退无可退，是载着冬天的车遇到了春天
刘邦：契约没有文字，却可以成为简史。我们车上承载的火种，将开启一个朝代
韩信：我听到了那些呼唤，立马出车，自此以后让四国成为隐喻
刘邦：邯郸即破，赵国悉平。战车中深藏着雷雨
韩信：背水一战，是把自己交给水，从最深的地方抵达柔软的核心
刘邦：人生终局不过生与死。比它更高的是爱与恨
韩信：歧路迷局，你我交错成雷电，置身于世，独立于世
汉三年，朝代停住脚步。止于霹雳之美
飞蝶绕园
如果枣红马不在开局蝴蝶般飞出，就不是韩信将军。信马由缰
在潍水之上进也妙着，退也妙着。两岸有连夜运来的沙袋
无数发疯的勇气来自胯下之辱，逼迫自己退到身体以外
这场惨局依然与水有关，需要再次从水中证实自己，找到入局后连杀的可能
骑河。他在水上舞着，上游、中游
顺水博弈，走出博弈；掌控局势，走出局势
河界很长，一只船挨一只船；河界很宽，无数回合后离岸更远
水从困毙中飞出来，成为思想的蝶。他立马飞去向着蝶，向着自己
而他原本是海，化作潍水蝴蝶的只是一部分
谁是韩信，我站在楚河
潍水大声询问
耳边是风声、水声
看不见的血液和伤疤
它们抽身而去：有根子、无根子
抱歉抱歉。同时被风搬走的
还有汉界的石头
那些长着翅膀的风
曾经的象，守着潍水之战的秘密
浪迹于江湖
以消散的形式重聚
重聚的形式走回楚汉
不留一丝痕迹
谁是韩信
谁是刘邦
谁是项羽
我生在潍水局内
我生在潍水局外
潍水还是潍水，只不过换作
丙申年2016
五九炮过河车对屏风马
广武对峙中项羽粮草短缺，采用防守为主的战略
刘邦炮二平五。架起当顶炮，压住霸王气
项羽马八进七。立马左路阵前，屏风中镶嵌愤怒词语
再马二进三。立马构成屏风，把刘邦父亲推到阵前，
刘邦马二进三。拉动速度词语，告诫项羽“吾翁及汝翁汝欲烹汝翁则幸分我一杯羹”
车一平二。把万水千山放在两个车轮下，痛苦中体会愉悦
项羽卒七进一。霸王仙人指路，递出火焰名片。但名片上缺了地址
士四进五。终是内心空虚，让斜出的枝桠掩饰真相，时刻准备抢救
刘邦兵七进一。还他一剑，在没有尽头的尽头，寻找自己的端点
车二进六。这条直线上，启程就离开了原点，只能朝向终点。义无反顾
项羽炮八平九。尝试奇兵天降。长长的触角，粗中有细
炮九退一。所有的路指向墓地，不要再问这是什么样的战役
刘邦马八进七。穿越死者，追击更深的内核，等待岁月最后判决
车二平三。沿着历史长卷深入浅出，轻轻拾起五千年
炮八平九。是时候了，韩信大军已到,正着撕开历史天空
埋葬楚河汉界这一页
空口无凭，朝代以绝杀写就
伴着十六个子的步步惊险
开局、中局、残局的
斗智斗勇，杀对手
杀自己
死在前面的人，看不到后面的脚印
局中之外的局
失败胜利成了身影
死在后面的人，在硝烟
灰烬中吐出体内的结石
含着盐粒，以及上帝的怜悯
当生命发出新绿
成为天地间的草木
那些塌陷的山峰
那些凸出的河流
成为野史正史
阳光从身边悄悄走过
波澜不惊
连环马与盘头马
当楚河（黄河口临晋关）成为阻挡战马的屏障，韩信开始在水中寻找自己的思想
答案不可能超越水。几匹前后相顾的连环马，几只空瓶子
“对，就是木罂，不用船只。隐蔽渡河意图”
他抬手腾挪，移运关键棋子至夏阳。就像把自己的心跳移到某部经书的开局
经书的文字，暗示了战神的命运。进一步是佛语，退一步是禅机
那缠绕的命运，稍纵即逝
当连环马变为盘头马，韩信已攻下安邑，向平阳方向杀去
在大悲咒中奔跑着，世界已经末日，没有什么可以再悲
楚河汉界到处是死人，不再害怕死
虽说韩信用兵，多多益善。却常常以少胜多
辽阔了楚汉之争
谁说我会一直在楚河
生命中永恒的部分已接近勒道，化作蝴蝶牵住对方——
我有长剑刺破万里青天
让浩瀚的楚河化作狭窄的山路
大风起兮，云飞扬
山河匍匐
谁说我会一直在楚河
汉界能容纳所有河流，在眼中——
一瞥之间加宽、增厚
改变最精确的计算
谁说我会一直在楚河
残局溅起的波纹，气若游丝——
仿佛衰老的母亲
我从下面翻卷上来
带着执着、坚韧、忠诚
直到阳光抹平痕迹
我在心中读出
高高的山，深深的海
谁说我会一直在楚河
我进一步，你退一步
你退一步，我进一步
方寸之间环环相扣
连环是这样美好
与那些波涛没有什么不同
谁说我会一直在楚河
连环马扭动着楚河
怀里抱着的不是石头
是界碑、稳稳的宿命
需要放下去，让它的身后
和我一样美好
重炮绝杀
落日之下，韩信十面埋伏。当刘邦的四面楚歌响起，重炮绝杀。项羽只剩20个军帳
垓下高高低低的楚歌，流到谁的心中都是故乡，尽管只有田野五谷
却可以牧羊、买酒、取暖
破釜沉舟已成为从前，那些车马炮早已被风吹灭了双眼
英雄气短，该怎样铭记一些欢笑，从云缝中滴落的星星卒
“虞姬，再为你弹剑高歌一曲鸳鸯马。在诞生的时候，死去的时候。只是
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
穷途末路，剑下一片桃花。当霸王剑化为仙人指路
虞姬顺着剑的方向陨落，成为永恒
胸前缀满看不透的桃花
霸王，请容我叙述
一杯浊酒，两行热泪，化作乌江澎湃的水
今夜古筝断弦，那些水寒光四射
有些盟誓以头颅为祭品
起剑时，誓言还在回响
而我们尘世中不再见
不再提楚汉之争，侠骨柔肠
鸳鸯马脱钩，所有黑走进身体
裂缝间有千年一叹
也有乌江盘旋的孤鹰
即将坠落的夕阳
我要把手伸去擦亮那些疼痛
为你点亮心灯
而手为什么长出草尖
就这样吧，爱人
请让我拥抱命运
脖颈触及到冰凉，像阳光下的树叶
霸王，不说再见
来世还要相逢
也许爱得太多，过早用完了今生
来世我们的子子孙孙
会遍布大江南北
你要点点头
告诉我可以
冷得这样彻底，从皮肤肌肉到骨骼
从花瓣到花蕊
还是在那个字上不能自拔
问情为何物
提起来是尘世的重量
放下去是天空的轻盈
我提着尘世走了
用剑、桃花、张开的翅膀
尘世好冷呵
冷得将一切交给瘦弱的翅膀
把诺言镶上几粒鸟鸣
飞到凡人不能到达的地方
残局绝杀的冷酷，有时来自自己
刀光剑影中，一个女子要学会原谅
原谅炮火烧毁了大氅
刻在上面的蝴蝶马
楚河汉界还在那里
乌江还在那里
是宽还是窄
都流进了《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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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6-3-4 07:24:07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显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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