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引子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孙子仲:卫国元帅)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爰:音元,何处)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契阔:聚散)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洵:久留)
一只烧饼
那天到医院探望好友。刚巧他需要换液体,我就到护士站叫药。护士拿了液体过去,我却在走廊止住脚步,因为我看到一个40岁左右的女子,立在医生面前泣不成声。
大夫说:“别哭了,让你爱人看见你眼睛红红的可不好!”
女子像是一惊,肩膀轻轻抖了一下,很快用衣袖试了试眼角,回头小心地看了看身后。
她的眼睛很大,但有些灰涩,眸子似乎覆满了尘世间的灰尘而显得黯然失色。然而,对着这双眼睛只消一瞟,任谁都可以看出,那眼底隐藏着多少担心与无助啊。
大夫说:“还是不要考虑转院了,已经很晚了。”
女子不吱声。
大夫又说:“一针三万元,理想的话,最多也只能维持一两周……”
没想到那女人突然打断医生的话,坚定地说:“开吧,就是一小时也行!”
大夫站起来,声音也有点变了,小心地说:“那就转院吧。做好路上可能的不测……”
女人说“他哥哥都在,不会有事的。”大夫又缓缓地坐下,愣了好一会,才拿出纸和笔。
我是一个与她无关的人,而那一刻我的心都在颤抖。我看到她转身走进房间,就尾随过去,想看看她爱的男人究竟是何模样。她已在那儿扶着爱人洗手,而那男人好像很憔悴的不知道什么似的。她在一旁笑着,轻声说着话,还嗔怪道:“慢点慢点,别急,我说你自己行吧,怎么样?可以自己活动的。”样子像20来岁的姑娘。
等我走出住院部,无意中看到:她在走廊的角落啃着一个烧饼!鞠偻着身子,半倚着窗,一点一点撕扯着那黄黄的烧饼,很用力又很无力的样子。我当时就愣住了。现在打这些字,自己眼泪也出来了。
这是爱情的吗?她不甘心吗?他们在挣扎吗?是的,痛苦的挣扎,由一个女人担了起来。我相信他们这一份爱情经得起考验,愿苍天动容让苍天开恩吧,愿苍天眷恋她们的恩爱而给予生命奇迹吧!
一枚KISS
还是医院。
爸爸住院时,对门住着一个老人,怀疑是肝病患者。医生还未确诊,不要说别人,连老人的儿女们,来后猫一眼,就个个借口工作忙离开了。只留下他已60多岁的妻子伺候在病床。
一天中午,对门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爸爸好奇就敲门进去。聊起来,才知道老人虽说可以理解儿女的担心--害怕传染,但还是忍不住地心酸。因为老太太说了句:“医生说过了,没啥事儿,我陪你一块吃。”然后自己先吃了菜,同样的一双筷子放在老人嘴边时,老人却拒绝进食。
“那哭什么,你老伴多好呀!”爸爸调侃。
老太太脸就红了。老人却又止不住眼泪又下来。但最后还是转笑了,说出原委。原来老太太劝不下去,对老人说:“现在电视里都是那个亲嘴的戏,也不知道啥味,我们试试?”然后不由分说吻了老人。又说:“现在行了吧,你就是有啥病,也传染给我了,快吃饭!”
爸爸笑着告诉我,那个老人讲到最后一句时,解嘲地笑着说:“老了,也不怕羞了”。我却笑不出来,我想像着他们彼此握着手哭的样子--轻轻地泣,老泪划过苍老的面郏。
一记耳光
爸爸住院时,起初因床位紧张,没找到单独的房间。邻床是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他经常冷不丁突然高声喊他老伴的名字,突然笑,也会无由来地突然大哭。
查房时,护士长像哄孩子一样对他说:“我姓李,记住啊,明天早上我问你,不许忘记。”护士长走后,她老伴问他:“刚才那医生姓什么?”他却说:“姓污七八糟,呜--呜--呜--”然后,一记耳光很结实地打在老伴脸上。
我在一边愣住了。她老伴却显然没当回事,慢慢地把那个手握在掌心。然后,她笑着对老人说:“你手疼不?”“不疼,你脸肉呼呼的,呜--呜--呜--”
我爸说:“你这老家伙,打人家几次了,你还哭呢!”她老伴说:“别怪他,他心里不明白。”
我插言说你坐在床尾那头就行了。那老太太却说:“不行,我得让他感到我在他身边。打一下也不太疼的。”
我得让他感到我在他身边!多么朴素的理由,多么朴素的爱情啊!
结束语
我们的一生是可以很短的,但一生却不能没有爱。《诗经》中云:“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直是我所羡慕和期翼的爱情。在天比翼,在地连理。牵手一生,才是最深沉的爱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