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陈炜潘

他深入石头
能够眨眼间找到文字的蛛丝马迹
也就找到了
四通八达一个囚徒的众多出路

最宽广的一条
连接虫子与蝴蝶
比邻居还远
比海角更近

你踏上了便就是参与了
只能行走
实在太累了
自会贮存冬季里的泉水
从半山腰突然出现
雪白地飘扬
激励着
所有与水有关的向上
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瞬间注满
每一个雪白向上的瞬间

样式多变的各种攀爬
周围满满众多目光的聚焦
全部杂乱无章蝴蝶的现世
即使宽广渐渐火热
还须依规修改
蝴蝶还只是传说
只好先用艳笔
描出一只蝴蝶的大体轮廓
只要轻便简洁
自有羽化登仙的精彩描述
方便子孙后代口口流传

靠近蝴蝶的尾声
足够空旷
能够两位老者寂寞一生
千年古松底下
只储备一个小时的精彩对奕
却要随从跟班
配足三天三夜的劳累辛苦

黑色的坚硬从西向东
密实挤占
夹逢中自有属于你的柔软
只有一天的宽广
竟然容得下满山的人生
一一低头弯腰
小心翼翼蠕爬
一一子时穿过
黎明前纵情歌唱
不惊动任何
比虫子大的沉睡

最低才是最高
羽化的超然境界
只有一点的金黄
能够洞穿生死善恶
一半的脸向外
宽广无边
一半的脸向内
狭窄陡峭